Yasha

存稿完全发完了_(:з」∠)_
等到写完之后会再发一次全文的修改版

第二章（下）

  
  
史蒂夫翻了个身，意识到他正在把自己更多地卷到一张柔软的被子里，有阳光足够温柔地照在他的身上。谢啦，巴基，这个梦现在倒还不错。

史蒂夫尽可能地伸展着身体，打了个哈欠，这时他听到外面巴基正拖长声音叫他。

“史蒂夫——”

于是史蒂夫决定也这样喊回去。

“什么事——”

没有同样音调的回答，巴基只是简单地打开门，手里还握着盒没打开的牛奶。

“昨天说要去超市的，不去吗？”他看起来对史蒂夫的行为相当困惑。

巴基的头发很长了，垂在颈间小小地摇晃。他蓄了胡子，这让他显得不再那么苍白。他的表情，困惑、不确定，看起来不太舒适放松。巴基看起来不太好，史蒂夫想，但是介于他刚刚见到过冬兵，他得说巴基的状态只是“没那么好”。

“当然，巴基。”史蒂夫说，把自己从床上弹起来，“但我得先把衣服穿上。”

巴基点头，认真地关上了门。听起来他好像在这串动作之后就站在门后原本的位置，动也没动。

于是史蒂夫以他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和鞋子，揉着自己的头发打开门，门外不是巴基。

——但是整个超市就在他面前。

“史蒂夫。”巴基不知从哪儿推来了一辆购物车，他把自己的帽子丢在了里面，让它歪歪扭扭地缩在购物车的一角。巴基没说其他话，但是眼里分明是“好了史蒂夫你真是慢的要命”的意思。就像是史蒂夫还没有变大的时候，他们两个去博物馆，如果史蒂夫在哪停留了太长时间，巴基就会用这种眼神一直望着他。这些小习惯一直没变。

“天哪，巴基，我的头发还乱得像个鸟窝，我不能……”史蒂夫说，但是向前迈了一步，同时他身后的门消失了。

于是巴基把购物车角落的帽子递给他。

“好吧，好吧。那我们要卖什么？”史蒂夫说，扣上帽子同时观察着巴基。巴基套着一件过大的帽衫，左手带着单只手套。超市里人不太多，因此巴基显得并不那么过于紧绷，只是右手不安地摩擦着了购物车的把手，左手垂下的同时握紧了。

“你说，要做派和……红蛤汤。”巴基说，严谨地观察着货架上的商品。

“是啊，没错。”史蒂夫向巴基笑了笑，“做派的材料家里大概都有，红蛤汤是据说是东方的菜式……那我们要买红蛤、干海带、萝卜、辣椒和清酒⑵。”

“清酒……是日语？”巴基问，把目光从货架上收回。

“是啊，是一种日本酒，菜谱里说用这种比较好。”史蒂夫说，“我们下次也可以试试别的。”

巴基点点头，转过头去继续他对货品的检阅。虽然他仍然没什么表情，但看起来好像有些被“我们下次”愉悦到了，于是史蒂夫忍不住也笑了起来。

两个人慢慢地沿着货架向前走，巴基谨慎地推着购物车好像它是某种移动掩护。

过了一会儿，巴基递给史蒂夫一盒彩椒：“这个，感觉像是水果。可以用吗？”

“不是这个……放这个的话汤的味道会变甜。”

巴基点点头，抿了抿唇看起来有点可惜。

史蒂夫看着好笑，就接过彩椒放在购物车里：“但我们可以做些别的。”

巴基肉眼可见地再次愉悦起来，转回去看其他的蔬菜，史蒂夫则挑选出萝卜、辣椒和其他平日不常用的调料。

“那我们去海鲜那里取红蛤……巴基？”

巴基突然站住了。

海鲜区人很多，乱哄哄地围在冰柜旁，史蒂夫猜测可能是太多的人让巴基不安：“或者我过去拿红蛤，你在这里等我好吗？”

“不……不，史蒂夫。”巴基摇着头，脸色惨白，机械臂不自觉地发出轻声嗡响——他看起来想要立刻逃离这里，“我们得离开这儿……你别去。”

“……巴基？”史蒂夫疑惑地瞥向那冰柜，不，它不是冰柜。

——是冬兵的冷冻仓。

银色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，偏上的位置有一片透明的材质，露出冬兵的脸。它很高，但是对于一个人来说太过狭小了，像是口棺椁。而冬兵则正在其中沉睡，神色安宁——或者说是空白，这不是个表情，没有什么情绪，只是五官陷入了静止。他似乎是七十年前已故去的亡灵，被囚困在冰霜里不得挣脱。

“史蒂夫，别去。”巴基叫他，脸上出现几乎是乞求的神情，“你别要他……”

现在的巴基看起来比冬兵更糟。冬兵时的他是一片空白，而现在他正找回自己的碎片，但是碎片里都浸着血，因而他这样的混乱又破碎。

“他也是你，”史蒂夫说，“而我不可能抛下你。”

但是巴基只是摇头，一味地否认。

史蒂夫还想说什么，但超市的灯突然灭了，黑暗和再一次昏迷同时降临。

  
  
——TBC——

   
⑵清酒：sake，但读音大概像是罗马音saki(也许？